宁朔一开始的推断就是没错的。
或者说他们的追查方向是没错的——张宅人员简单,禁制精巧,适合潜藏,适合布置阵法。但也正因为适合潜藏,就不适合在满城都带着警惕的情况下转移。
所以要转移的时候,就要先转移到周围的宅院,再借周围宅院中人员的身份,光明正大的离开。
那位张姑娘显然和“千变”不是一类的人,就算是有限知情,多半也不知道详细。否则完全可以成为“千变”转移的掩护,而不是被杀人灭口。
当然,要宁朔来说,锁定区域是最重要的。
锁定了这么小的范围,做出推断是理所当然的事。
在变故开始后,他们都忽略了人数稀少的张宅。
不过,若是那位“张姑娘”尚且活着,也同样是个线索就是了。
张家的下人显然完全不知道出了何等变故。这座宅子里本来就只有几个仆妇,剩下的都是守在二门外的车夫之类的了。有一个在大儒的念诵中出了变故,被破门而入的巡城军羁押,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等到水馨上门,自称自己是大儒派来,说里面有生命垂危之人。
惶惶不安的仆妇们就更担心了。
而且,他们算得上是整个七情阵法的中央地带,受到那负面情绪的影响尤其严重。根本就没法有什么主见,也没有多少反抗之心,自然的就让水馨和小白闯了进去。
一进去就看到了卧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位少女,以及守护在少女身边,手臂长短的机关人。如果大儒尚在,保不定要觉得惊讶。
这机关人的制作本无性别——当然也有可能是制作没有完成——自然也就用不着衣裳之类的东西。但现在,这守在少女身边的机关人,却已经将一块布条,缠绕在了身上,将自己的身体,大致裹了起来!
少女依然昏迷,也就是叶久大儒念诵了一篇《六欲》,这机关人看来竟然有了类似于人类的羞耻之心!
但水馨并不知道这机关人原本什么模样,见那机关人充满了整个眼眶的鲜红色眼睛里有几分灵性的警惕样子,便没有管这机关人有没有战力,蹲下来和它商量道,“你在守护你的主人吗?她现在需要有人给她治疗,我也是女子,可以帮助她。”
机关人看着有些惊悚的眼睛盯着水馨看了一会儿。
竟然真的做出了一个侧身让路的动作。
水馨更惊讶——若说这是个新生的器灵,这器灵可是被培养得太完善啦!水馨都想问下怎么培养出来得了。
何况,不是说那少女只是个新生的玲珑心吗?
难道是极情道的特殊力量?
心中好奇着,水馨哪怕是虚弱期也不会害怕一个新生玲珑心(哪怕极情道)和一个新生傀儡的战斗力。她很自然地走了过去,先检查了一下少女的伤势。
叶久给予的是上佳的疗伤灵药。
少女胸口处的巨大贯穿性伤口,已经在丹药的药力下开始愈合。也遮掩住了那不同于常人,并且不同于其他玲珑心的心脏。
稍微探查下,水馨就知道,现在这少女的毛病,其实也就是失血过多。
糟糕的地方在于,是精血失血过多。
之前吃下的丹药只是治疗外伤,对这种失去精血过多的情况却并无帮助。
水馨能想得到——估摸着两位大儒的身上,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丹药?对这少女来讲,高级的丹药也只会让人虚不受补。
这就难怪要让她过来了。
水馨身上倒是有合适的补气血的丹药,当下就取出一颗来给她吞服了。但少女的情况,肯定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的。
水馨觉得这位姑娘的前程担忧。
玲珑心可远远没有慧骨那么好混,更别说还是极情道了——生死关头诞生的极情道,总感觉会偏负面的样子。
但她还是将这姑娘抱扶起来,对门口瘫软的仆妇道,“你家姑娘休息的卧室在哪里?”
仆妇手软脚软的撑着自己站起来,“姑娘没事?”
“肯定有事,但是没死。”水馨几乎要翻白眼了,“我给她吃过灵丹了,需要时间化开药力修养。所以她的卧室在哪里?”
仆妇敬畏的看了一眼水馨,又敬畏的看了一眼少女,“姑娘这情形,怕不能移动太远。这边上就有一间休息的卧房。”
水馨看她那样子,懒得纠缠。
当下就将张姑娘抱扶着往那指着的地方过去了——她就是客气一声,那地方她之前就察觉到了。
而那机关人,则连忙迈着大步急急的跟在身后。
它缠上布料后,露在外面的皮肤宛若真人,走起路来,也和人一般无二。看起来简直象是个缩小版的成人了。
仆妇这才注意到这机关人,发出一声惊叫,几乎又瘫了下去。机关人压根儿没理会她。
一直到水馨将人送回床上——她没管换衣服、铺被褥之类的小事,反正那张姑娘也是修士了,后天资质,这些不用担心——在旁边找了凳子坐了好一会儿,吓得战战兢兢的仆妇才惦着脚送了一些茶点过来。且就算是张姑娘没有醒,她却连多问的胆量都没有,就要退下。
明明那个阵法已经被破坏了。
但影响不是能立刻消失的。
而且水馨怀疑,张姑娘至少部分知情。至少那机关人,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商户女能弄出来的东西。在部分知情的情况下,她挑选的下人,可能本来就是比较胆小不惹事的类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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